徐慧看了眼跟在萧蔷身后的宫人,眼含深意的轻轻一笑。就在萧蔷以为她会回绝时,她突然道:“有何不可呢!”
萧蔷一喜,不过想到身后的宫人都是韦贵妃安排的,她快速收敛表情,淡淡道:“那就请吧!”随后她转身对着一婢女道:“你去告诉姨母,就说我整日里一个人待着很是无趣,想与徐舍人说说话,毕竟当初我们是一同入宫的。”
婢女看了萧蔷一眼原本不想离开,也不敢让萧蔷与徐慧走得太近。但这儿离阙楼不远,若是萧蔷闹起来她也讨不了好。旁边还有个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徐慧,她同样怕徐慧看出异样来。权衡利弊后,便只得应下,交由韦贵妃自己决定。
听到婢女的禀报,韦贵妃同意了萧蔷要与徐慧走动一事,目的是让外面关于萧蔷没怀龙嗣的流言不攻自破。而且徐慧如今不是宫妃与她没有利益瓜葛,还是李世民身边的近臣,就算不能拉拢,适当交好也可以。
得了婢女的回话,萧蔷松了一口气,然后热情的邀请徐慧现在与她一起回乾祥殿。
刚到乾祥殿的西殿,萧蔷正准备找借口让宫人都退下,这时侍药的婢女端着药进来,“萧婕妤,服药的时辰到了。”
萧蔷不想喝这药,看了一眼便道:“放下吧,我休息一会儿就喝。”
侍药婢女为难的看着萧蔷提醒道:“萧婕妤,贵妃娘娘的规矩您是知道的,还请您别为难奴婢。”
萧蔷怒道:“你这是信不过本婕妤?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婢女虽低头请罪,但态度却坚决。知道自己拗不过,也为了能好好与徐慧说话,萧蔷忍着心里的惧怕,端起汤药,一口饮尽。然后又赶紧端起一旁小太监托盘里的温水漱口。
全程徐慧都静默的看着,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阻止。
见萧蔷服用完药,宫人们都退下了。萧蔷往门外看了一眼,见无人监听,她走到徐慧面前突然跪下,“徐舍人你也看到我如今的情况了,还请你看在咱们一起入宫的份上,救救我。萧蔷自知根本没有资格要求徐舍人,但若非萧蔷走投无路,也不会想着求你,更不敢麻烦你。”
“你先起来吧,还怀着皇嗣,身子要紧。”徐慧伸手扶起她,待她站定,徐慧放开手,悠悠道:“看来是当初我说的话好似应验了呀,只是,当初不是觉得我在挑拨你是与韦贵妃的关系吗?怎么如今又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了?”
“当初她对我很好,你无凭无据的这么说我怎会相信。若非我亲耳听到,又怎会相信我那口口声声说为我好的亲姨母会这么做,是我太傻。”萧蔷泪眼婆娑的看着徐慧,然后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又道:“这孩子诞生之日,便是我丧命之时,如此,她便能顺理成章地夺走我的孩子。”
“萧婕妤真是高看我了,我不过是一五品小官,哪里就能与贵妃抗衡了呢?今日的事情,我就当没听过,而你就当没发生过。”徐慧不紧不慢的说完,便要作揖准备离开。
萧蔷慌张的拉住徐慧的手,抽泣道:“徐舍人我求你,只要将我现在的处境告诉陛下就行,让陛下将我接出这乾祥殿。”
徐慧停下脚步,看着已经六神无主的萧蔷,轻轻勾了勾唇,然后温柔轻语道:“你当真认为,陛下会助你对抗贵妃?”
这话让萧蔷一愣,又回道:“可是除了陛下,又有谁还能治罪我那权倾后宫的姨母?”
“你这姨母在后宫一向作威作福,想必害过的人不少了吧!可这么多年了,你说陛下为何对她的恶行好似不闻不问,还任其地位在后宫节节攀升?”徐慧不答反问。
“或许……或许不曾知。”萧蔷想不出深层原因,只能按着她能想到的的回答。
徐慧轻笑道:“萧婕妤,他可是圣人,这天下都是他的,更何况一个后宫呢?”
这是萧蔷最不愿听到的结果,她以为只是韦贵妃瞒得太好而已,却不敢往其实李世民都知道的方向去想,那样她会绝望的。
如今徐慧的话挑破了她的幻想,她紧张的握紧徐慧的手腕,艰难发问: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