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几日小枫见李承鄞迟迟没有将佛寺的调查结果告知皇上,心急之下便偷溜出宫,唤来顾剑让他带着自己去看制作佛像的过程。就发现一切果真如自己猜想那样,那佛像根本就不是铜铸的。
她又不是个能忍住秘密的人,便向太皇太后告状,认为李承鄞隐瞒调查真相。
皇后正在与李承鄞谈话,谁知忽然传来圣谕,皇上要见李承鄞。
李承鄞赶到殿内,皇上悠悠开口,询问李承鄞的铜钱案进展如何。李承鄞称还没有头绪,小枫却突然冒出来,说出佛像有假一事。
皇上龙颜大怒,赶紧让人把李承邺和李酽都传进来。小枫一头雾水,不知道这件事和李承邺有什么关系。
李承邺进来时,李酽也一同走了进来。小枫忙不迭辨认,自己在万佛寺见到的可疑人就是李酽。
谁知,李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,称自己所用的铜是户部拨的。
小枫连忙反击,李酽却跪在地上,可怜巴巴地称自己不知哪里得罪了李承鄞和九公主,才惹来今日祸端,希望皇上明鉴。
站在一旁的李承邺终于开口为李酽辩解,李酽是他的人,他自然要帮腔。此时小枫出了个主意,不如打开佛像,一看便知真假。
听到小枫说要打开佛像一看,李酽心里一惊,他知道若打开佛像,这件事就算完了。忙忙地进言道:“陛下,如今佛像已经享有供奉,如果现在打开,只怕会惹怒天下信徒,且此举有违佛道,只怕会惹来无妄之灾啊,陛下!”小枫气鼓鼓道:“你们造假佛像,难道就不有违佛道吗?”
李酽怒目反驳,“若打开佛像没有问题,反而惹来天怒人怨,后果由谁来承担?”
这是李承邺之前教给李酽的话,让他咬死了在无法证明佛像有问题之前他无罪,又借着打开佛像会惹来天怒人怨这一滔天罪过来恐吓小枫,吓退皇上,不要打开佛像为好。
皇上此时陷入了沉思,他当然想要保住李承邺,眼见着李酽只能拿这种诡辩来搪塞小枫的质问,他也有心急。不停思索着该如何让小枫心服口服地放过李酽,放过宣李承邺。若不查佛像,只怕之后高相还会再把这件事掀出来针对李承邺,恐怕会后患无穷。
但他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和稀泥,只能先观望一二。
一听到李酽质问如果打开佛像无事,却惹来天怒人怨怎么办,小枫就愣了。她性子耿直又不善计谋,哪里会这些诡辩之术呢?
看到小枫无法反驳李酽的话,李承鄞还是没忍住帮小枫说话了,他在一旁冷笑道,“这岂非两难?不破开佛像,又怎么知道它有问题呢?”
李酽听到李承鄞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番甚至会置他于死地的话,被彻底激怒,他气得嘴都在抖,眼圈儿都红了。
李承鄞说话的时候,李承邺微微转过了头,侧耳静听了。李酽是宣他最爱重的人,今日李承鄞对着李酽下刀子,来日他是非得叫李承鄞也尝尝这椎心泣血的滋味不可。
见李酽再三狡辩,又听李承鄞说出这铜钱案陷入了两难境地,小枫灵机一动,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。她立即进言道:“陛下,不破开佛像也可辨明真假。”
皇上看她一眼,奇道:“你有办法?”
小枫抿嘴一笑,继续说道:“如果佛像是泥塑的,那就和户部所记载的铜的重量不一样。所以,称称不就知道了?”
此言一出,皇上拍手称赞,立刻答应下来,“好,就这么办吧!以防有人当中做什么手脚,曾献,你带神武军即刻封寺。明日由朕,亲临彻查!”
皇上虽想不出可以靠称佛像查证户部记档的办法来验证佛像的真伪,但是他在朝中翻云覆雨、玩弄权术的本事还是比在场诸人都强得多的。为了恐吓李承邺,让李承邺不敢再胡作非为,也为了堵住高相再次利用铜钱案针对李承邺的嘴,再次做出一副以雷霆万钧之势秉公处理此事的姿态。但同时,又故意留下漏洞,没有立即查探,让李承邺与李酽能全身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