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月掀开门帘走了进去,屋里只有两个小太监在整理摆放记档的册子,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时,黄规全从里间走了出来。
“难得采月姑娘过来,姑娘快请坐。”说着,黄规全笑着对一旁的小太监道:“还不快拿椅子来,请姑娘坐。”
采月朝着黄规全福了一礼,笑着道:“不坐了,不坐了,刚替贵人送东西去碎玉轩,顺道来领这个月的月例。”
黄规全眼睛微微一动,对着一旁的小太监吩咐,“快去,把惠贵人宫里的月例银子包好,请采月姑娘带走。”
“是。”小太监躬身退下。在采月特意提起碎玉轩,黄规全便知道她这是话里有话了,便试探道:“姑娘从碎玉轩来?”
“是啊!”采月笑盈盈道:“我们贵人与莞常在是自幼的交情,莞常在病了,我们小主挂心得很!”
黄规全眸光微闪,继续试探采月的来意究竟为何,“莞常在病着,该好好调养调养。”
“这个自然。病人嘛,本就该照顾着些,碎玉轩缺东少西的,辛亏我们小主平日里挑好的送去了,否则啊,还不知道到什么田地呢!”采月皮笑肉不笑道。
黄规全懂了,赶紧道:“这怎么好叫贵人操心呢,这都是我们内务府人的疏漏,回头,回头我就叫人补上。”
采月抿嘴一笑,见好就收,也退了一步,“公公打理内务府上下,每天的事千头万绪,肯定是下面的奴才大意了。”这时,门帘被掀开,颂芝走了进来。
黄规全立马狗腿的笑道:“哎哟,颂芝姑姑,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颂芝斜了采月一眼,微抬下巴,“少献殷勤。这不是快过年了嘛,翊坤宫的金纸不够用了,我怕娘娘要包东西赏人用,所以就过来拿些。”
“姑姑不早说,翊坤宫的金纸是最早送过去的,又足足多添了一倍,方才皇后宫里又拿了一叠去,剩下的还要分给各宫的小主,怕均不出多的了。”黄规全为难道。
闻言,颂芝冷笑一声,“黄规全,我瞧你这差事怕是当腻了,一向翊坤宫要东西没有不给的。”她脸色一垮,颐指气使道:“既然缺,就先挪了有的用,稍后补上不就是了?”
“这……”黄规全睨了采月一眼,为难的看着颂芝,意思很明显。
他是华妃提携的,自然不愿得罪华妃,但惠贵人又是新宠,他也不想得罪后起之秀,谁知哪日惠贵人会不会就青云直上,而他会不会就因此遭了殃呢?是以,他就想着把事情引到采月身上,让这两个宠妃的丫鬟自己去分辨,不管结果如何,反正都不关他的事。
看到黄规全的动作,颂芝斜睨了采月一眼,讥笑道:“有些人的小主位份低,哪配得上用金纸包东西赏人用啊?你说是不是?”
采月懒得搭理她,她还有事要做,不得空与她在这里争执不休,便没说话。
正巧这时小太监拿着月例银子走了过来,采月接过月例,客气道:“有劳公公。”说完,转身就要走。
谁知颂芝一个跨步挡住了采月的去路,阴阳怪气道:“哟,来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啦,恭喜恭喜。就那么一点银子,护得这么紧,真是穷酸样,我们娘娘赏奴才,这点都不够呢!”
看着颂芝将矛头对准采月,黄规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紧张,怕这两人在他这打起来,到时候哪边他都不好交代。
采月鼻子里轻轻一哼,应声道:“是,颂芝姑姑说得在理儿。华妃娘娘得宠,确实不把这些零零碎碎的银子放眼里。话说回来,我记得妃位每个月的月例好像是二十五两吧,单是赏给下人的都不止八两,华妃娘娘真是阔气哪!”
“那是当然,也就你们这些小门小户才把这点碎银子当回事。”颂芝得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