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月又问:“那您觉得齐妃那儿娘娘会怎么做?”
沈眉庄颇有兴味道:“她既然想让弘昭去太液池,想来怕是准备推弘昭落水吧!这样的天气,弘昭年纪又小,怕是受不住那寒凉的水,只等寒气入骨,哪怕没死,日后身子只怕也不好了,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一些。”说罢,她冷笑道:“若是她没生出害弘昭的心思,本宫自然也不会对她如何,既然她已经生了要害弘昭的心,不管是她主动的,还是被人挑唆利用的,本宫都不会留她了。那就给她创造机会,就怕她不动手。”
“是。”采月又犹豫道:“会不会对六阿哥有碍?”
“怕什么,只要咱们注意着些,事先让弘昭服用预防风寒的药,就不会出事。”沈眉庄漫不经心道:“弘昭虽然才四岁,但宫里的孩子不比其他,早晚都要让他知道这宫里看着一片祥和平静,但暗中却危机四伏,早些让他明白这个道理,日后他才知道提防,也才明白人性险恶,人心难测。有些人表面与他一派兄友弟恭,实则却是一条毒蛇,一个不注意,或者找到机会就会狠狠咬他一口,轻则被厌弃,重则就要丢命了。”
“奴婢明白了。”采月知道主子的意思,既然想让六阿哥来日继承大统,势必就不能太娇养六阿哥,得让六阿哥经历风雨,否则日后六阿哥面对的危险只会比今日的艰难。倘若六阿哥什么都不懂,岂不是会被暗害了去。早些面对这些黑暗,对六阿哥而言或许不是坏事。
“让人注意着齐妃的动向,她若出了长春宫,便让人来报。另外让小祥子找几个可靠的小太监,在暗处跟着六阿哥,若是六阿哥遇到危险,立马救下六阿哥,让他们成为指证齐妃的人证。”沈眉庄想了想,又吩咐道:“记得让伺候六阿哥的人适当配合她,不过要确保六阿哥的安全。机会本宫给她了,希望她可不要让本宫失望才好。”说罢,她饶有兴致地笑了。
“是,奴婢会与小祥子说的。”采月应道。
“眉儿在做什么?”
沈眉庄坐在阳光下,抬头看着缓缓走来的皇帝,粲然一笑,起身上前行了一礼,“臣妾见过皇上。”
待皇帝免了她的礼,沈眉庄歪头看着皇帝,“臣妾在作画呢!”
皇帝饶有兴味的询问,“哦,画的什么?”
“鸳鸯。”沈眉庄兴致勃勃道。
一边伺候的采星忙呈上了画纸,皇帝随意一瞥,当下便笑了,“朕还以为眉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,怎么这鸳鸯圆得跟小猪似的?”
“肥是肥了些,但还是能瞧出是鸳鸯。”沈眉庄撅了撅嘴,“臣妾也从未说过自己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啊!比如作画,臣妾就是不大通,只能勉强画一些简单的。再说臣妾已经很用心了,皇上还要取笑臣妾,哼~”
“好了,朕不该取笑你,别恼了。”皇帝哄道。
沈眉庄这才笑了起来,“那皇上替臣妾画完可好?”
看着那对画了大半肥嘟嘟的鸳鸯,皇帝有些为难,觉得自己怕是难以补救回来,但对上沈眉庄亮晶晶的期待双眼,他不忍拒绝,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。
皇帝坐在沈眉庄方才的位置上作画,沈眉庄站在一旁磨墨,赞道:“皇上画的果然比臣妾好。”
“眉儿怎么忽然想起要画鸳鸯了?”皇帝一边认真为沈眉庄补救画作,一边问道。
“昨儿六阿哥问臣妾“只羡鸳鸯不羡仙”是什么意思,又说没见过鸳鸯。这不,天气凉了,如今太液池也没鸳鸯给六阿哥看了,臣妾便想着画一副鸳鸯戏水图给六阿哥。”沈眉庄笑着道。
“六阿哥好端端的怎么问你这个了?”皇帝蹙眉,心想是不是有人在六阿哥胡说了什么,否则六阿哥怎么会知道这个。
沈眉庄就等着皇帝问呢,于是她装作不经意道:“六阿哥说是偶然听到三阿哥念叨的,他好奇三阿哥念的这是什么意思,便来问臣妾。”她装作没看到皇帝微顿住的手,继续笑盈盈道:“依臣妾看还是皇上这个阿玛不称职,说来三阿哥今年也二十有一了吧,早就该娶福晋了,只是皇上看重三阿哥,想要给三阿哥选一个处处妥帖的福晋,便一直没给三阿哥赐婚。皇上对三阿哥可真是疼爱,还没有哪个皇子阿哥如三阿哥这般都二十一了还没娶妻,若不是臣妾知道皇上对三阿哥看重,还以为皇上不重视三阿哥这个长子,才忘了呢!男大当婚,难怪三阿哥成日里会念叨着“只羡鸳鸯不羡仙”,想来三阿哥也想娶个琴瑟和鸣的福晋了吧!”
这话让皇帝突然深思起来,一般皇子公主到了要婚配的年纪,皇后都会提醒他,再由他来给皇子公主择福晋和额驸下旨赐婚,可三阿哥都二十一了,皇后却一直没提醒他此事,这其中说没有猫腻他都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