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眉庄听完,关切道:“那皇上可会有危险?”
皇帝没回答,转而问道:“朕将莞嫔送走,却没将你和六阿哥送走,你可怪朕?”
沈眉庄摇摇头,双眼满是真诚与爱恋:“臣妾不怪。其实臣妾不想离开皇上,与其要日复一日的待在无人的地方等皇上的消息,日日忧心,臣妾宁愿时时陪在皇上身边,不管是福是祸,臣妾都想陪着皇上。若是,若是老天不开眼,真是邪而侵正,臣妾与六阿哥愿意陪着皇上一起共赴黄泉,皇上生臣妾便生,皇上若是有个万一,臣妾绝不独活。当然了,皇上是天命之子,得天庇佑,必当顺遂如意,那些乱臣贼子又岂会如愿。”说完,她依恋地靠在皇帝怀里蹭了蹭。皇帝抱着沈眉庄的手忽然收紧,心中酸软。同时他想到了甄嬛,当时他与甄嬛商量要联手演一出戏时,甄嬛可没拒绝他将她送到蓬莱洲的提议,此计反而是甄嬛率先提出来的。
两者对比下来,他忽而发现沈眉庄对他的情意似乎比甄嬛来得更深也更真挚。思及此,他颇有些腻歪起来。
“眉儿别担心,朕总能护着你与六阿哥的。”皇帝的声音温软了几分。
“臣妾相信皇上一定会将乱臣贼子拿下。”沈眉庄信任道。
人啊,最怕比较,没有比较时还不觉得有问题,有了比较就会处处不得劲了。
沈眉庄勾了勾唇,既然有这个机会让皇帝对自己更加满意,她为什么不做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天气渐凉,沈眉庄命人给甄嬛捎去衣物。皇帝得知此事后,对沈眉庄愈发满意,也对沈眉庄更多了两分真情。
满湖荷花谢了,秋雨潇潇。
圣驾回京前发生了一件事,怀孕快五个月的安陵容去寿康宫请安时,被贴身伺候的宝鹃绊倒,差点小产。幸而卫临医术了得,很是费了不少心力才勉力保下的龙胎。虽然龙胎保住了,但然胎象不稳,也不宜挪动,是以安陵容便住在寿康宫偏殿安胎。
太后命人将此事报给皇帝时,只说是宝鹃当差不当,已经处置了,并为安陵容挑选了个稳当妥协的宫女伺候。
沈眉庄知道太后必定会查出宝鹃是皇后的人,也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安陵容被绊倒是一事乃皇后授意宝鹃所为。若她发现此乃安陵容故意为之,又怎会留安陵容在寿康宫养胎。她不信太后会不知道这一举动就代表着会护着这个孩子出生。
她与安陵容商议此计时,就是利用太后知道皇后的前科累累,在知道宝鹃是皇后的人后,容易先入为主,不会与皇后对峙,也不会详细询问宝鹃,一心只想着趁圣驾回京之前将宝鹃处理了,为皇后清扫痕迹。如此一来,这不算多高深的计谋便能顺利瞒过太后。
皇后在得知消息后气宝鹃擅自行动,更气宝鹃既然做了也做不好,没让安陵容小产,同时对太后也生出了怨怼之心。太后让安陵容留在寿康宫安胎,那就代表着会护下这个孩子,她就算有千般计谋也不可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动安陵容这胎了。
皇后气不气,有多气沈眉庄管不着,她的计划奏效就行。
枫叶红了,菊花开了,大雁南飞了。渐渐秋风也变得冷冽,肃杀之意独浓。待到霜落时,转眼两个多月已经过去了。
皇帝差遣果郡王查明敦亲王与年羹尧谋反篡位的证据已经集齐,于是一举拿下敦亲王等叛党,将敦亲王福晋及其子女接到宫中幽禁。
事发当日,沈眉庄一早差人告诉了敬妃,让她安心待在咸福宫不要外出,也同样告诉了欣贵人好好待在储秀宫,其他的别多问,也别管。
而她带着六阿哥去了养心殿,一直陪在皇帝身边,直到此事结束。
远在蓬莱洲的甄嬛得知消息后,内心稍感宽慰。
平定乱党作乱之后,甄嬛从蓬莱洲回宫,原本皇帝要去碎玉轩探望一别近百日的甄嬛,可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夜沈眉庄的话,忽然没了兴致,转而去了沈眉庄处。
甄嬛在碎玉轩等了许久未见皇帝过来,心有疑惑。等听到皇帝去了储秀宫,一时五味杂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