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医生叫路远方,清清秀秀的一个外科医生,南遥师弟,比她小两届,会成为谢苍耀的医生在他本人看来算是种施舍。

    碍着孟从州的关系,南城没有一个医院肯录取他,南遥这才开口在谢苍耀这儿给他找了个不轻不重的活儿。

    都是本职工作,但谢总给出的是天价。

    “她已经吃过药了,好好休息就行。”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做好,路远方吧东西收箱,他放轻音量,指了指门外,“我们出去说。”

    喉间挤出轻轻一声“嗯”,谢苍耀跟着他出去。

    此刻天光大亮,清晨的朝阳映在路远方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要说什么。”谢苍耀坐在沙发上,一高一低两个男人,但路远方的气场是远远不及他那么霸道,男人拧着眉,“有话快说,我还要回去照顾她…”

    路远方这人,谢苍耀纯属帮南遥,他可远远配不上他那张与世无争的脸。

    太会骗人了。

    “我建议,你最好带她去专业的心理门诊看一下。”路远方也不介意他这态度,轻声道,“她桌子上放的一个瓶子你没看到吗?治疗焦虑抑郁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她现在用药的药量,也没法估计她到底吃了多久,但她受不了是一定的。”路远方收好东西,打算走人,“可能她也意识到逃避是没用的,选择吃药直面是很正确的,但我觉得适当跟让她的诱因保持距离,也是好办法。”

    谢苍耀半天没明白过来,他说的话都能听懂,可就是没办法把这件事往谢初澜身上放。

    她的性格挺乐观的,从小到大也是顺风顺水长大,抑郁?焦虑?

    她焦虑什么?

    路远方默不作声看着他,眼神里一副“你可别装了”,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谢苍耀眼皮都没抬,她的诱因…是他还是周照?

    那个男人去世也快一年了,而他跟她根本没有任何进展,他剃头杆子一头热,每每都碰壁。

    那就只有这一个原因。

    上午十点半,谢初澜终于觉得身上有点力气,视线里雾蒙蒙的,她脑袋有一会不清醒,坐着缓了会神才觉得好受。

    折腾一晚上,又吐了半天,胃里早就清空,她打算煮点水饺吃,没想到会在外边碰到谢苍耀,萤白的光一顿,她平静看着他,“你怎么还没走。”

    “跟你说几句话就走。”谢苍耀扬了下巴,问她,“你刚才准备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谢初澜没力气跟他多说,“煮水饺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