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心道,可不是吗?

    谢氏是个厉害的,大约是察觉了老爷与夫人勾搭在一块儿,一生完孩子,就帮着老爷纳了何姨娘这么个厉害的小妖精。

    听说是个泉州来的瘦马,从前还是落魄的官家小姐,被人专门调教过的,不仅会在床榻上伺候男人,还懂一些红袖添香的风雅事,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?

    何姨娘屋里头的丫鬟说,老爷每回歇到何姨娘屋里,都要折腾大半宿,要几趟水。

    还有人瞅见老爷抱着衣裳半褪的何姨娘,在书房里厮混,老爷兴起的时候,嘴里污言秽语,把何姨娘的大光腚拍得“啪啪”直响,听得人耳面红赤。

    后来进去扫洒的婆子说,老爷的衣裳,还有书案上,到处都是二人事后的脏污。

    听说连墙根,院子里的花圃,都有人瞧见他们搂在一起做那事,当然这话子,谁也不敢当着夫人的面儿嚼。

    老爷待夫人还算敬重,可这下半身子却全何姨娘内里头。

    这么些年,夫人没少在何姨娘手底下吃亏。

    也是有何姨娘牵制了夫人,让夫人没心思搭理虞幼窈一个孩子,否则就算有老夫人护着,夫人也未必会由着虞幼窈长这么大。

    发泄完了怨气,杨淑婉情绪也平和了一些:“一会儿让桑叶去书房跟前守着,老爷一回来,就将老爷请到主院里来,女儿受了委屈,他这个做父亲的,怎么能不闻不问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二月初至,柳枝上冒出了嫩芽儿。

    一大早,春晓就端了铜盆走进屋子里,将睡得正香的虞幼窈,从被窝里拉把起来,虞幼窈困觉,迷迷糊糊坐到圆凳上,让春晓给梳了一个双丫髻,一头缠了一条漂亮又精致的珠串儿。

    小手掩着唇儿,秀气地打哈欠,刚睡醒,眼儿里含着水儿,更显得水润又澄净:“姑祖母家的表哥,什么时候到呀!”

    “大约隅中(9-11点)左右。”见她昏昏欲睡,春晓转身走到八仙桌前,打开黑檀木香盒,取玉勺,挑了一勺香片,打开鸟首镶红宝博山香炉。

    香料投进了香炉中触火,伴着一阵轻微的滋滋声,袅袅的青烟从炉孔里升腾,飘散。

    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气,顿时香入神窍,令她精神了许多。

    向往常一样,虞幼窈亲自拎了一壶茶去了安寿堂,虞老夫人眼神一亮。

    天气一天一天暖和,小姑娘穿了一件轻薄的丝棉薄袄,戴了个赤金璎珞镶宝项圈儿,圆乎乎的小人儿,抽了条儿似的,不仅长高了许多,还瘦下来了,已经有了分少女的窈窕之姿。

    “往常天气冷,身上穿得厚,也不觉得什么,今个儿厚袄子一褪,咱们窈窈都长成了大姑娘了。”虞老夫人语气颇为高兴。

    虞幼窈笑着给祖母奉茶:“再过两个月,窈窈都要十岁了。”

    喝了大半个月的灵露茶水,虞老夫人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,一些腰膝骨疼的小毛病也减轻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