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虞善信一个趔趄,“哎哟”一声,摔了个四仰八叉,躺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讨饶。
“大妹妹,哥错了,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哥一回行不?哥提议玩猜字令,不是想着你小迁之喜,帮你热闹热闹么,哥哪知道,你猜字不行啊!”
行酒令的玩法众多,四书令、花枝令、诗令、改字令、典故令等不一而足,其中比较简单的玩法就是猜字令。
他也是想着虞幼窈读书不行,才想着玩猜字令的。
谁知道,虞幼窈连猜字令都不行。
这要怎么整?
没法子玩了!
虞幼窈大窘,狠跺了下脚:“二哥哥,你见过不会读书,会猜字的么?尽知道欺负我,我要告诉祖母。”
“不要啊,”虞善信哀嚎一声,一个鲤鱼翻身,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,凑到虞幼窈跟前,低声下气地认错讨饶。
虞霜白一边吃着桂花糖,一边捂着肚子“哈哈”笑:“二哥,你也有今天,叫你总捉弄我。”
几个庶女拿着帕子掩着嘴,笑得眉眼弯弯。
虞善言也跟着笑了几声,就无奈摇头。
他这个弟弟跟个猴儿似的,整天上窜下跳,没个正形,自个也没读进几本书,跟窈窈半斤八两,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脸门子,捉弄窈窈。
他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周令怀,见周令怀手里握着书卷看书,正是《道藏》其中一册《鬼谷子》,书页不时翻动,周身有一股无形的气场,与世隔绝了一般,仿佛周遭的闹腾与喧哗,都与他无关。
周令怀坐在轮椅上,从哪方面瞧都矮人一头。
但父亲却说周令怀虽双腿有疾,但胸有丘壑,目内乾坤,是个不简单的人,让他与周令怀多接近一些,他心中虽有些不服气,却也照做了。
之前与周令怀探讨课业,周令怀确实见解独到,一针见血。
但周令怀的性子太淡薄了些,与人也有疏离感,接触起来倒也容易,但想要亲近却有些难。
虞善言正要转过头,就见周令怀抬目,眼眸中染上了些许淡笑,周身淡漠、寡薄又萧疏清静的气场,好似沾惹了世间尘埃,乍然间冰雪融化,透着一股子春寒料峭,乍暖还寒时的冽意。
虞善言愣了一下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眼见虞幼窈正挥舞着小拳头,龇牙咧齿地威胁虞善信,忍不住摇头失笑。
便只是表兄妹,这一个房头的,到底有些不同。
虞清宁一边笑着,眼儿在屋里头睃来睃去,没放过一处,最后眼儿搁多宝阁上摆的各类贵重物什上,有些挪不开眼睛:“我们玩射覆吧,大姐姐这个玩得最好,家里恐怕没有一个能比上她的。”
说完,就捏着帕子遮笑了起来,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,在笑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