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俞怀安摸摸胡子,接着又说:
“过完年二月就要院试,明年又是乡试年,秦童生过了院试有了秀才功名,肯定要去县学或者府学进修,准备八月的乡试,也不会在此久居。”
刘巧鸽就喜欢听这话,抿嘴笑着点头赞同。
俞怀安这才抛出他的想法:“到院试,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,我记得怀清贤弟家的旧宅是前后两进,后院还有一片竹林,林中的书房,环境很是清幽。”
“当初怀清考上秀才前,就在那里起居攻读,想必如今秦童生也经常在那里用功。
既然这样,不如善姐儿姐弟俩住在第一进,你夫妻二人搬到第二进居住,连后院的书房一并划给秦童生,互不干扰。
其他水井、灶房两家共同使用,你俩意下如何?”
如何?
不如何!
俞善和刘巧鸽同时看了对方一眼,又分别把脸转开,过了一会儿,却都无奈的点了点头。
刘巧鸽租亲戚家的房子,哪里拿得出来契书,最要紧是能继续住在旺相公的风水宝地,让相公可以顺利考上秀才,当上举人,中了进士,给她也请封个什么、什么诰命才好。
俞善则是心里清楚,不要说赔钱,光是让俞家人把收了的租钱再吐出来都不现实。
今天她能有据理力争的机会,不光是借了村长俞怀安的势,甚至还间接借了周家的势——车夫张伯就在门外等着,今天的事情一定会一字不漏的转述给白翠娘。
村长和族长都绝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,但是也仅限于此了。
连同姓的族人都不肯出面得罪一位前途无限的童生老爷,俞善一个无依无靠,不是孤女也差不了太多的女娃,凭什么跟他们作对?
俞善看来,田地什么的都是次要,眼下最关键的,是快刀斩乱麻,先把弟弟俞信要回去。
跟这相比,跟陌生人暂时共处屋檐,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了。
不就是三个月时间吗?她可以忍。
双方奇异的达成一致,俞怀安也松了一口气。
俞怀清是他堂弟,又在四里八乡名声甚盛,不照顾他的家人会被人戳脊梁骨。
可秦承业年轻有为,眼看着又是一名秀才公,前途无限,贸然得罪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。
这样和和稀泥,双方各退一步,能不损伤面子把这事情静悄悄的解决掉就好。
“信哥儿,去收拾你的东西,跟我回家了。”俞善走过去,伸手把窝在墙角的俞信拉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