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正五十年。

    京国第三任国君凌天帝突然暴毙,三皇子赵昪被大皇子与四皇子联手指认为弑父真凶,携带家仆与怀有九月身孕的三皇妃一路潜逃,路过平溪乡时,三皇妃闵氏忽然开始腹痛。

    三皇子迫于无奈,只得与闵氏兵分两路。

    “小姐,小姐,你一定不会有事的,呜呜呜呜……”马车之上,十五六大的丫鬟握着闵氏的手,看着她因为腹痛激得满头大汗,一时手足无措,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闵氏猛吸一口气,仰着头,一把掐住丫鬟的手,忍着腹中剧痛同她交待:“凝心,我们下车,我,我要生了。”

    闵氏毅然决然下了马车,却又害怕被追兵发现行踪,所以命令车夫一直将马车往前开,最终让马车坠落在在几百里之外的山崖之中。

    闵氏则同丫鬟和随从嬷嬷一起上了山,藏在了一个破茅草屋中,用马车中带着的被褥随意铺了床,便开始就地生产。

    一天一夜之后,茅屋之中传来的婴孩的啼哭声。

    “小姐!小姐!恭喜小姐,是个小皇孙!”凝心将刚出生的婴孩抱到了闵氏身边。

    嬷嬷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,笑盈盈地说道:“小姐,小皇孙可有名字?”

    闵氏望着襁褓中乖巧的男婴,不由得咧开嘴:“三皇子已为他取了名,却说要保密,待孩子出生后再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凝心趴在床头,看着那脑袋只有自己巴掌大的小孩儿,兴奋得不行:“那我们也总不能小皇孙小皇孙的叫啊,小姐不如先给小皇孙取一个小名吧。”

    彼时三月,黄葛的枯叶随着春风一起刮进了茅屋之中,打着一个又一个漩儿,从床边接连滚过。

    闵氏看到这一幕,笑着说道:“挽风,就叫挽风吧。”

    闵氏带着丫鬟、嬷嬷,还有刚出生的男婴一起,在山中住下了。

    他们像普通的农人一样,种菜,摘果树,偶尔用菜去山下的村子里换些粮食和布匹,就这样安然无恙地过了五年。

    昔日襁褓之中嗷嗷哭泣的男婴,也长成了开朗的小男孩,每日在林中逗鸟捉虫。

    “风儿,风儿,你在哪儿?”闵氏做了好饭,又见不着小男孩的影子,只得沿着山林一路喊过去。

    “母妃!”小男孩忽然从树干上探出个头,把闵氏吓了一跳,伸手将他抱了下来,却没想一个没站稳,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,闵氏一直在教训小男孩:“风儿,你以后不可这般顽皮,下次被我抓到,我可就要打屁股了!”

    “士可杀不可辱,母妃不可以打男子汉的屁股。”小男孩一本正经的胡话,让闵氏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等他们走回茅草屋的时候,却发现房屋四周围满了士兵。

    闵氏的心忽然就提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