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两天前的那几个由奥莉安德主导的亲吻后,巴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……很神奇。
要说彼此间变得有多么亲密吧,倒也没有。之后的相处里,奥莉安德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是羞涩的意思,该要他配合的实验还是做。但她却喜欢上了搞突然袭击,亲亲抱抱是常有的,看他的目光也和之前有所不同。
恢复了超级士兵状态的巴基当然不至于躲不开,关键是不想躲。他有试图主动和奥莉安德聊起他们到底算什么,但奥莉安德一定要他先承认,不然就不正面回答。
巴基在某些事情上很执着——他不认为掺杂了太多别的情感的关系能称得上是爱情,自然不愿意说违心的话。所以他们陷入了僵局,说不上真正地成为了恋人,但又暧昧到了让旁观者都感到牙酸的地步。
硬要说的话,巴基觉得他们现在也没哪里不好的。比较起来,他觉得现在有的自由和知道的消息都多了很多,就比如能时刻获知外界对袭击事件的追踪报道。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七十二小时,有关他过去的经历和悬赏已经遍布了全世界,而复仇者联盟除去个别成员留守,其他的人全都参与了这次搜索。
虽然对找到幕后黑手还不太乐观,但巴基认为随着时间的流逝,情况会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最让他感到欣慰的莫过于奥莉安德问过他,要不要和史蒂夫取得联络。巴基当然是想的,但他仔细考虑过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要。他不是信不过史蒂夫,而是不想让任何人为难。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冬日战士的清白就贸然联系复仇者联盟的话,事情很有可能走向不可控的地步——他不愿意去赌美国军方会不会为了平息事态直接草草结案,更不愿意看到史蒂夫和复联、奥莉安德和她身后的基斯集团受到波及。
现在能做的就是寄希望于各界能从袭击中找出更多的线索,或是找到那个阴谋家,他贸然出现只会加剧事态的严重性。巴基看得清楚,于是沉下心来不过分急躁。
自然而然地……他就在空余的时间里,开始思考起别的事情,特指有关于奥莉安德的一切。在问起奥莉安德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好感的时候,她的答案是好奇心。
“我无法理解你们英雄。即便为了崇高的目标奋斗、为了大多数人的福祉而战会给人带来道德上的满足感和心理慰藉,但如果要付出的代价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乃至更加惨痛的结局,这就成了不对等的交换。我是科学家,对无法理解的存在天然有着探索的欲望,你是离我最近的英雄,所以我很好奇。”
“……我并不是史蒂夫那样的英雄。”
“你当然是。”奥莉安德直接定论,“为正义的信念而战,不惜己身,这就是英雄了。”
“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”
奥莉安德:“如果直面类似的情境,我知道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为正义、为保护他人而战。”
巴基:“……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的评价有这么高,能这么肯定现在的我。我曾经相信我在为比自身更高、更有价值的目标而战,但我失败了……还是两次。”
奥莉安德微笑着和他对视,语气是十足的肯定:“只是两次的失败而已,我的研究失败成百上千次都不止,我从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。我很清楚,你不会因为曾经的失败就畏惧再次做出选择。虽然我不是英雄,但我知道我们骨子里都很执着,不会因为过去而彻底否定未来。”
“你现在站在我的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——你想要拥有未来,所以才会在那时答应和我合作。你也明白,我一直以来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。这样想想,虽然处世态度不同,但我们还是有些相似的。”
听清奥莉安德的每一个字,巴基说:“那我现在想为了你而努力,你相信吗?我希望你能摆脱病痛的折磨,希望你能过上和过去不同的生活。”他拉住奥莉安德的手,那双骨节分明、苍白透明到连青紫血管都能看得清楚的手,继续,“很快你就能治好自己,不用为了活下去继续伤害别人。等这次事情平安结束,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家人好吗?”
“巴基,你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。”奥莉安德没有抽回手,平静地陈述,“这次事件要怎么结束?抓到幕后黑手,解决复联危机和你的悬赏,然后呢?你会被美国军方强制带走,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是怎么脱离九头蛇的洗脑、又是怎么得到基斯集团的帮助的?”
“就算你不想吐露我的存在,只要你走出去,我也是藏不住的。如果我继续在里世界隐姓埋名,或许没有谁会想到上世纪的幽灵能活到现在,但复联和神盾局的资料深处一定有我——神盾局曾经吸纳了无数纳粹的残党,他们知道我至少做出过半成品的血清,所以他们不会放过我。过去几十年的见闻也该让你清楚,即便是正义一方也会干肮脏的勾当。人称绿巨人的班纳博士,不就是在美国军方为了重现超级士兵而进行的实验中的受害者吗?那他们会怎么对待我,你很明白。”
“复仇者联盟会帮我们的——”
“不是复仇者联盟也不是我们,而是美国队长会帮助你。”奥莉安德打断他的话,清醒又残忍地点出事实,“即便联合国的袭击事件得到平息,复仇者联盟依然要面对索科维亚协议。自身都难保的复联没有道理去和军方对着干,可以确定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只有你的挚友。好,或许你能证明过去几十年里你一直被九头蛇控制、现在已经恢复正常,然后在美国队长的力保下得到赦免令,那我呢?”
“你是巴恩斯中士,是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的战友,是二战英雄。在洗脱冤屈后别人会同情你、认为你经历了太多不该承受的苦难。你会成为一个悲情英雄,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角色。我和你不同。我二十四岁起就加入了九头蛇,七年里实验无数、创造出了数种药剂,九头蛇至今的生化研究都留有我的痕迹。你是被迫杀戮,我是自愿的。身为恶人,没有人会同情我。人们甚至会觉得不把我送上军事法庭,只逼我参与美国军方的研究都是天大的恩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