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过头来,面如朗月,依稀还是当日花海里的人。
太微听着耳畔风声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她迎着日光,慢慢朝墓前走去。
映入眼帘的那块石碑,新得像是今日才立上去的。
她怀里乌金釉的小酒坛,变得愈发冻手。
走近了,太微一撩衣摆,席地坐了下去。她放下酒坛子,伸手摸了摸石碑上刻的字。她爹的名字,被这样刻在上头,显得格外的陌生。
头顶日光摇晃。
薛怀刃也坐了下来。
两个人并排坐在墓前,谁也没有说话。
沉默让风声都变得凝滞起来。
太微收回手,打开了面前的酒坛。
晨风一扬,便带起一股浓烈的酒香。
这般闻上去,倒像是什么珍稀的美酒。
可那天夜里,她坐在桌前,喝了一盏又一盏,却并没有尝出半点好。这酒,换了不同的心境,竟能如此不一样。
太微默然不语,举起酒坛,微微一倾,朝地上倒去。
明亮的酒水洒下来,发出琥珀一样的光,将墓碑也照亮了。
她爹一定很不爽。
清早起来,饭也不食,岂有张嘴便吃酒的道理。
太微手腕一抬,将酒凑到了自己嘴边。
她喝了一口。
又冷又辣。
酒水滑入喉咙,立即呛得她连连咳嗽。
她背过身去,把手一伸,将酒坛子递给了边上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