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城位于杨国偏僻处,算是杨国最穷的地方之一。
这么说吧,就是被派去那里的官员,从上到下,从去的那天起就会想办法挪到别的地方。
大皇子去还是圈禁,也就是关在府中不让出来。那么偏僻的地方,就算养尊处优。吃的喝的就是有银子都买不到。
而大皇子一直都是有大志向的人,让他一辈子被圈禁在一个宅子里,于他来说,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。
大皇子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求情。
可皇上已经不想再听他说,别开脸摆摆手。边上立刻就有人过来拖了他出去。
大皇子哪里肯依,眼看自己再无翻身之力,又挣扎不过来拖他的护卫,情急之下便有些口不择言:“父皇,你把我放到那偏僻的小地方去,不就是想给二弟扫清障碍么?你太偏心了。”
如此怨怼不甘,就算到了苗城,大抵也是不安分的,如果不让他搞事,很可能会郁结而终。
皇上是真的疼爱过长子,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打定主意要将这杨国交托在他手中。他们不只是君臣,还是父子,儿子如此怨怼于他。皇上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,但再恨儿子,也没想过让他早死。
皇上摆摆手,护卫退下。他质问地上的儿子:“我想把这杨国交托到你手中,你做了什么?你想求娶一个叛国的女人,为了她,甚至要杀了杨国的功臣!”
“还没做皇帝,你就如此任性妄为。为了个女人就没你不敢干的事。真做了皇上,还不知道要如何乱来。这天下百姓不是你手中的木偶,他们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。需要吃饱穿暖。曾经我偏心的是你,是你把我偏给你的这份心一点点砸烂。我说的这些话,你听得懂吗?”
大皇子是皇上亲手教养长大,该懂的都懂,但他还是做了,并且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错。嘴上道:“父皇,儿子错了。求您原谅儿子这一回,以后……”
“没有以后了。”皇上冷声打断道:“吴惜缘笃定自己能够和亲,可见她暗中还有与周国有来往。合城那个客栈中都是周国的探子,她在那里住了近十天,说她清白,你信吗?你帮着一个他国的探子要杀了杨国的功臣,你是个什么玩意儿?如果你不是我儿子,就和那些被抓回来的探子一样。此时早已投入刑部大牢,审问出所有知道的事情后,无声无息就没了。”
这么一说,大皇子的心直直沉到了谷底。
说实话,做这些事的时候大皇子知道有些不妥,但是为了她,为了让她高兴,他觉得自己值得。
可到了这一刻,大皇子却隐隐发现,自己好像错了。
上首,皇上面色沉重,继续道:“如果做了皇上,你身后有千千万万百姓,无论是谁,都不能伤害他们,包括你的亲人。但很明显你做不到,在你眼中,吴惜缘最重要。为了她,你甚至愿意让天下百姓陪葬。我杨家,也不知道何时出了你这个情种。”
他摆摆手,护卫重新进来,皇上肃然道:“我说了这么多,如果你还不懂,那便用余生好好想明白吧。”
大皇子又被拖走,这一回,他没有再喊叫挣扎。
前殿的门关上,从后殿中,绕出了刚回京的二皇子。
皇上没有回头,只问道:“我说的那些话,你能明白吗?”
二皇子走到他面前,慎重跪下:“儿子明白。如果父皇愿意把此重任交给儿子。儿子敢保证,没有人能越过天下百姓去。”
皇上颔首,眼神温和下来:“记住你说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