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色终于沉了几分，语气也显得比方才严厉，“无论如何，先下来，有什么要求，可以好好跟我谈，我都可以依。”
棉棉看着他神情复杂的面孔中明显的妥协意味。
她已经记不得战慕谦是有多久没有流露出这样的反应了。
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不再对她妥协。
无论她抗争得有多么激烈，都没有争取到他的妥协和怜惜。
偏偏是在她心里已经放弃一切，再也提不起力气，再也没有心力坚持下去的时候。
他却偏偏又放低了姿态。
……
棉棉白皙娇嫩的小脸上笑意蔓延。
可是这笑僵在她脸上，却显得愈发决然无望。
她咬了咬唇，小声道，“依我？觉得我会相信么，总统大人？”
她小脸上惨白无色，一字一句地道，“骗我的次数还不够多么。答应给我自由，口口声声地说，既然我心意已决，也不想再耽误我，同意离婚了，可第二天，就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来源，我自己过不下去不要紧，姜勋的疗养费也彻底断了，我只能想办法自己筹钱，我是很傻，而且也很不要脸，可是知不知道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快速筹钱的法子了……”
“对而言，只要一句话，就能让我小半个月以来辛辛苦苦攒的钱被数没收充公，就像是皇帝一样，无所不能，为所欲为，说要卖只能卖给，让我陪上床，做一次给我两万，可是然后呢，却……”
棉棉说着说着，终于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。
“却故意借着这样的机会一次次羞辱我，根本不是真的需要我陪上床，逼着我回来，逼着我走投无力低声下气地求，却根本不是给我机会赚钱，只是单纯想羞辱我罢了……”
她说完这句话，一双大眼忽然变得通红通红。
整个人都像是疯了似的。
她哭着问他，“有必要这样羞辱我吗？骗我说喜欢我，会对我好，要照顾我一辈子，要效忠国家效忠我爸爸，我都信了，我都信了，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，而我却什么都没了，难道这样的羞辱还不够吗，还想怎样才算够，战慕谦，我真是怕了了，为什么我要招惹，我究竟是抽了什么非要招惹这种人啊……”
……
护栏边缘的少女越来越激动。
明显陷入情绪崩溃的漩涡。
她吼着朝他质问的时候，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。
战慕谦只觉得她随时都会以为过于激动而掉下去，随时都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