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医郎没打破太傅作为一个父亲的幻想,那最后一昧药,古籍甚至没有记载,早绝了才是最可能的事情。
然而他没有说破,只是拍拍太傅的肩膀,“若是真凑齐了,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康活泼的娇娇。”
太傅微微笑起来。
他打开门,站在长廊下,送走谭医郎。
春寒料峭,眼见着谭医郎的身影融入一片黑蒙蒙的暗影中,太傅猛地咳起来。
他甚至没来得及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来,青色的便服上就已经染上骇人的深红。
他擦擦唇角残留的血迹,“看来这身衣服又要洗了。”
约莫三日前一个清晨,当他咳出血迹的时候,他就知道,自己这副身子怕是亏损到极致了。
交接事务,御书房请辞。
陛下许了他半年空闲。
他转身进了卧室,灯亮了又熄。
一边的花圃旁的阴影里,瞧见太傅咳血,娇娇手里不小心被雪水浸灭的灯笼没再亮起来,她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。
可是娇娇那些伎俩,终究瞒不过太傅。
小狐狸斗不过老狐狸。
娇娇本来身子骨就弱,有了心病就更差了些。
太傅聪明谨慎,还是发觉了。
一碗药,太傅摇着头劝着娇娇喝了。
那是谭医郎根据离魂症所在的手札调整出来的配方——离魂汤。
娇娇什么都不再记得了。
醒来了太傅哄她是她发了烧,忘了段时间的事情,她也没生疑。
而后就是嫁人。
娇娇闭着眼,眼泪无声流进鬓里,她无声地喊。
“谢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