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太平?虽然盛沅锦对这个说法存有疑虑,但见魏梁双唇紧抿,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,她便识趣地没再多问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盛沅锦轻巧答应,随即调转话锋道:“长史可有用过午膳?”

    不等魏梁答覆,琉璃就殷勤地跑到厨房里去,将盛沅锦熬了整整一上午的莲藕排骨汤,用碗碟仔细盛好,然后端出来道:“姑娘手艺可好了,大人尝尝看罢!”

    魏梁本意是想拒绝的,但当那碗煲汤放在面前时,他的目光却是不受控地定住了。

    汤底用的是猪筒骨敲碎了作为原料,如此一来,在小火慢炖的过程中,骨髓便会缓缓融入到高汤里,吊得整锅汤香浓而不浑浊。

    再加上甜脆的莲藕,和软糯酥烂的排骨,简直鲜美到到人食指大动。

    魏梁狠狠咽了口唾沫,推辞的话堵在喉咙里半天都吐不出来。

    偏生琉璃还一个劲儿地鼓吹道:“大人吃辣吗?您若是吃辣的话,可以再淋点儿茱萸油,不但香气会更足,味道也会更有层次。”说话间,她径自把调羹塞进了魏梁手里。

    魏梁被她像竹筒倒豆子般的话语砸得头晕,也顾不得什么身份礼仪了,拿起汤勺就一口接一口地喝起来。

    如同想像中……不,比想像中更为鲜爽的滋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,瞬间满足了他的味蕾。魏梁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如坠云雾,连带着嘴角都上翘了几分。

    许是因为乐极则悲,当晚魏梁刚与其他侍卫完成交班,回到崇越堂,便发觉自家王爷的脸色相当难看。

    为了不踩雷,他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:“不知是何事让王爷如此烦心,属下愿为您分忧。”

    所幸连景淮并没有卖关子,而是直接将翻看到一半的请帖推至他面前,“瞅瞅这个。”

    魏梁三两下把帖子里的内容看完,随后尽可能理智地总结道:“宫里选在这时候举办赏菊宴,实在叫人不得不多想其背后的深意。”

    赏菊宴开办至今已有十余载,在都城是很具规模的盛会,但同时,它的门槛也设置得极高,等闲人家只有观望的份儿。

    年轻的公子小姐扎堆坐着观菊、吟诗,很难不暗生情愫。于是这宴会办到后来,就成了贵族间彼此相看提亲的好场所。

    要说魏梁为何会了解得这般详细,还不是因为他家王爷与丹阳郡主的婚事,当年就是在这劳什子宴会上敲定的!

    连景淮明显也忆起了那段不甚愉快的往事,眉眼间布满阴霾:“哪里有什么深意?这不摆明了在刺探本王的态度么?本王若是同意赴约,就意味着这桩婚事还能挽回,尚未到无可转圜的地步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么,如果本王不同意呢?”想到隆昌帝闻讯后暴跳如雷的样子,连景淮舔舔唇,笑得肆意张狂。

    好像还挺有意思的。

    魏梁光看自家王爷这副表情,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跟隆昌帝过不去,不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:“王爷做事一向有分寸,想来也无需属下多言。”

    这话虽有拍马屁嫌疑,但倒不全是奉承,因为连景淮确实深谙气人的功夫。

    每回与隆昌帝交锋,他总能让对方恨得牙痒痒,可又不至于被怒火冲昏了头,非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。换言之,便是让隆昌帝在崩溃的边缘来回游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