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雄才,没有人听,他的大略,更没有人发现,包括他的父汗与大哥,他们两个还不止一次地骂过他是疯子,“莫哈,你必须明白,我们现在有什么?我们什么都没有!我们只是草原上的一只孤独的狼而己!而人家是什么?人家是虎,是狮,是大象!我们拿什么去夺去取?我们之所以还能活在这片草原上,我们之所以能够传宗接代,除了我们本身坚强的意志以外,除了这片草原的赠予以外,还有一点,就是那些虎,狮,大象他们对我们和平相处!这个天下,不光是我们北狄民族的天下,我们能够偏安一隅,完全是上苍的庇护!你这样的念头,只会毁了北狄民族!”这是他父汗当着全族文武大臣的面,骂他的。
“莫哈呀,上一次派你去了中汉,看到人家富饶,你怎么就有了这种想法了呢?你也许不知道,这里很多老臣,包括我在内,我们都知道,二十年以前,我们北狄发生了严重的旱灾,整整十八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,所有的牧草都枯死了,很多的牧民们没有办法,只好大量的杀牛杀羊杀马,一来饮它们的血来解渴,二来这些大型的牲兽,它们的饮水量太大,实在消耗不起呀!我还记得,天山脚下有一个部落,渴得实在受不了,于是他们整个部落都向天山迁移,结果呢,整个部落,一个也没有活下来!有的人死于狼,有的人死于渴,还有更多的人,则死于彼此的争斗,剩下的,他们也在天山采冰融水时,发生雪崩全都死掉了!还有一个部落,也是一样,为了保留仅有一点水,他们采取了自杀的方式,将部落中的老的,病的,残的,全都自杀,为的是保那些青少年,以及怀孕的,以图部落的延续,结果,整个部落,十万多人变成了仅有三百五十人!那一次大灾,要不是中汉帝国的资助,我们北狄,现在已经种族都灭绝了!”这是他哥哥当着众大臣的面,训斥他的:“想一想这些年以来,我们得到过他们多少次的帮助?哪一次的边关贸易,不是我们占利?你认为是人傻吗?这是人家厚道,人家礼让!我们不可拿好心当驴肝肺呀!”
自从有了计无谋以后,他的雄才大略才被这个中汉的臣子看清,三年以前的那一次中汉之行,他结识了计无谋,并且救了他的命,于是计无谋便陪同他,一起来到大漠,一起为他筹划。在他的筹划下,他设了一个计,顺利地将他的父汗杀了,将他的大哥也杀了,并且顺利地登上了汗位,这些都还不是重点,重点是,他的这个汗位,居然站得四平八稳,风雨不动。
这中间当然是计无谋的功劳,他不止一次和计无谋说过,没有计无谋,就没有他的汗位,更没有他有雄心壮志。也是如此,计无谋从一个小小的异族家奴,一跃而成整个北狄帝国的国师!
这些都是前言,在此不再累述。
现在狼主就站在莫哈的帐逢中,西门烈的情报,正摆在莫哈的案头上,莫哈看了看,传令亲兵道:“速召国师入帐议事!”他没有召集其他的王公大族,而是直接召集计无谋,在他的心目中,计无谋一个人的作用,比起其他所有的王公大臣加起来还要大。因为他的天下,是计无谋帮他取得的。
计无谋马上就到,他看了看军情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狼主问道:“国师,有何高见?”
计无谋想了想,道:“这是一次千古难逢的机会,我建议请狼主马上发兵三万!如果你们能够潜入到阳关,将凉州城夺了,也就是了,兵贵神速,请不要再延误了!我们当初花了这么大的力气,将西门烈打进去,一方面就是为了取得那巨大的财富,另一个作用,就是为了探得军情。现在凉州城的情况这么好,我们为什么要错过?”
狼主点了点头,道:“我也是这样想的,但是我担心,中汉帝国国势强盛,而我们根本就没有作好战争的准备,我们好像除了士气很盛以外,没有任何的,光是阳关周围的守兵,都有十万之众!而他们粮草充足,武器精良,更重要的是,他们还有坚固的城池!我们的铁骑,不太适合于攻坚战呀!”
莫哈可汗看着计无谋,道:“国师,你认为狼主说得对不对呢?”他是一个高明的可汗,在一般的情况下,不轻易表态,而是征求别人的意见,这一点也是计无谋告诉他的。
一个国君,一个可汗,如果没有确定的把握,最好不要轻易下结论,而是应该由臣下去下,如果成了,这功劳,怎么都少不了是国君或者可汗的,如果万一没有成,责任也是臣下的,与国君或者可汗无关。
有时候,适当地问问臣下的意见,显得对臣下比较看重。
有时候,问问臣下们的意见,也可以适当地挑起臣子们的不派系之争,这样也有利于他的统治。用西风压倒东风,不显山不露水,而且效果还很大,自己更不用分什么力气,在适当的时候,还可以捕获很多的人心。
计无谋告诉他很多治国的本事,以及奴臣的方法,权术的运作,战略目光的定位等等,莫哈本来不太相信这一套的,可是他正是大这一套下,杀了父兄,继了大位,也没有人敢不服。于是他从心底里也认同了计无谋的看法。
计无谋想了想,道:“不错,狼主所说的都是,但是,你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环节,就是我们的战略思想!我们的战略思想是什么,是以战养战!只要我们夺取了凉州城,我们就可以在那里扎营立寨,那里有很多的物质,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给我们!那里的黄河两岸,盛产粮食,可是一座天然的粮仓,我们取下它,就等于我们以后有了粮草了。此外,凉州城,只不过是中汉帝国一个小小的州罢了,而且还是一个比较贫穷的州,对于中汉帝国而言,是年三十晚上的咸菜,有它可过年,没它一样的过年,他们中汉,也不会与我们拼命的,这是第二点;第三点,守卫这里的守将是谁?是草包将军云铜,这个云铜,他是依靠他的兄长云铁上的位,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家伙,贪生怕死的家伙,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,但是这样的一个家伙,他的政治手腕却又极度高明,即使是凉州城被破了,他也一定有办法,对付上头的追究。如果我们再给他一点甜头的话,说不定,他还可以为我们所用,成为我们的急先锋!有了这三个条件,我们还怕什么!所以,我的主张是,进攻!”
狼主道:“那好,那我马上就传令!对了,国师,你们在后面,也要给我们支援呀!”
“我们没有支援!狼主,这一点你必须向你的铁骑说清楚!不要给他们抱有任何幻想,如果万一打败了,不怕,后面还有人来支援我们!这种想法千万不能有!你们必须所着必死的一战!你们这一次,是死中寻活!如果不努力,如果不机灵,如果不拼命,你们只有死路一条!连一个给你们收尸的人都没有!”
狼主站了起来,向可汗与计无谋施了一礼,转身就走。
24863358743583129282357602151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