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住哭声后，梁辞抱着冯念远轻轻问道：“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冯念远慢慢从母亲的怀里抽出来，泪眼模糊地抬头看着母亲说道：“高中。”
梁辞惊了一下，她那干竭的眼窝又一次不听话地湿润起来。
她慢慢抬手去抚摸儿子那干净、此刻却泪痕斑斑的脸蛋。
“那么小，那么小啊？”梁辞另一只手抓着胸口喘着气说。
“妈，我......”
“不怪你，不怪你。”梁辞强忍着眼泪微笑道：“妈虽然老了，可妈什么都懂，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。可是，可是小念，妈不想你这样啊.....我的儿子，这么些年，你自己该受了多少苦，你怎么不跟妈早点说，也许你早点告诉妈，妈可以找人给你治，或许能治好呢？”
“妈。”冯念远抹了一把眼泪也冷静了下来，他叹口气说：“妈，这不是病，您不能把这个当成病来对待。”
“妈知道，可是，可是如果我早点来求求菩萨，也许菩萨保佑你能改变呢，你看我上次来给你爸爸祈福多灵验，也许，也许菩萨可怜你，也会保佑你呢？”
“妈，这不一样。”
“一样，一样。”梁辞说又啜泣起来，“你这么听话，这么优秀，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呢？要是我和你爸做了什么了大逆不道的事，老天爷你来找我们俩算帐就好了，干嘛非得要找我儿子麻烦呢？”
梁辞说着就开始拍打自己的头和胸口，越拍越使劲儿，冯念远急忙握住她的双手激动地说道：“妈，妈，你别这样，求你了，你别这样，你这样我比死还难受。”
梁辞再一次镇静下来，她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可怜卑微的儿子，心虽绞痛，可更多的是心疼涌上了心头，内心不住地开始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儿子，没有早早地关心儿子，发现儿子的不对，及时纠正儿子的心态，以至于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。
秋风徐徐吹进凉亭，也渐渐吹冷静了母子两人的心。梁辞克制着悲伤将冯念远拉起来，冯念远腿都跪麻了，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，梁辞急忙心疼地扶住他，紧紧捏住他的胳膊，生怕他会摔倒，扶着他站了一会儿才让他缓缓坐到自己的身边。
“你们在一起多久了？”梁辞轻声问道。
冯念远犹豫一下后说道：“几个月了。”
梁辞看一眼冯念远说：“几个月，还不算长。”
冯念远不知道母亲什么意思，没有接话。
“如果。”梁辞说完停顿片刻后接着说道：“我是说如果，如果让你们两个分开，妈给你找一个女孩子结婚，可以吗？”
冯念远苦笑一下握住梁辞的手说：“妈，我知道你爱我，想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，可是妈，你想过那个跟我结婚的女孩子吗？她一样也有父母，一样也需要被爱被心疼，可是如果我不爱她就把她娶回家来，这跟欺骗有什么区别？我不想用我自己的自私去毁了另一个人的幸福。”
梁辞轻轻叹口气有些奢望地望着冯念远说：“真的就没有一点希望了吗？”
“妈，这个没办法。”
“跟你在一起那个人是谁？”梁辞又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