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,他若是不说话气人,是极讨人喜欢的。可是他在看什么,这样专注?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涌心头。
桦绱顺着齐大人眼神所看的方向低首瞧望,才惊觉,因刚刚大幅度动作而使得大衫滑落肩头,脚上又不小心踩着裙裾下摆,所以裙子稍稍下移两指,可就这两指却令胸前一片春光乍泄。桦绱的胸不大,可是形状饱满,肌肤又透白如上好白瓷,隐于抹胸之中,如今露出两指饱满的弧形,就像两颗剥了皮的蜜桃,还有那引人遐想的缝隙。
虽然宏国高门女眷皆可半露酥胸,但桦绱却曾未如此大胆着装过,抹胸裙皆是只露脖颈与小部分肩膀。这些年她在山中久居,整日着道袍或素简大衫,有时发髻简单挽起,连个头饰都没有。如今回城住在府中,总不能也不加修饰的素淡。只是今日难得好天气,不过片刻放肆,就有外男闯入,万万没想到还是个道貌凛然、表里不一的登徒子!
他看的地方。。。桦绱反应过来,血气轰然上涌,豁然抬首羞喝:“齐域!”水眸俨然喷火了一般,若能用眼神杀死人,桦绱大约正将齐大人凌迟处死!
被唤了名讳,长眸悠悠抬起,与怒不可赦的桦绱对视,黑瞳倒映着彼此,只是相交他的幽沉玩味,对面水眸正燃烧着熊熊火焰,大有将他挫骨扬灰的气势。一声轻笑,磁性低沉的嗓音鼓动耳膜:“臣在。”
一张俊颜生得像祸水那样招摇,此时又笑的沉鱼落雁一般令人恍神,只是眼神颇不正经的一垂,别有深意。好似意犹未尽一样的流氓!
这无赖行径噎的桦绱樱唇张张合合,好一会愣是没能说出半言。也不管能不能闪到,抬起手臂奋力上前,双手叠挡,捂上那恼人的长眸,咬着后牙槽提醒他:“君子当非礼勿视!”
“君子啊,虚名罢了,臣不是很在意。”遮了双眸露出好看的唇,只是说出的话生生能将人气死。
桦绱气结:“你——”望着齐大人的脖颈,忍得万分艰难,才没向那伸出手去。只是这句话听着耳熟,恍若有人也说过:
观棋不语真君子
孙儿在权衡,君子的分量
不过是虚名罢了,祖父,失礼了
——
许多年前,有位英俊挺拔的少年也是这样恬不为意的说过,矜贵不凡的外表下是落拓不羁的性情。
兰芗在她家殿下与颇为孟浪的齐大人之间看了许多个来回后,终于回过神,踌躇上前接过悬空着一脸新奇的小世子。
齐域倒出手握住桦绱纤细白嫩的手腕,手中有柔滑如脂般的感觉,轻而易举的包裹住,低语:“殿下,臣弯腰太久,累。”
桦绱的大衫广袖早就滑落到手肘,露出白皙的肌肤,他大掌就这样直接握住她的手腕,唐突失礼。桦绱欲喝诉,可是相较这只过分的‘狼爪’,刚刚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更令人上火,娇叱怒言:“你闭上眼睛。”
这人真是让她重新认识了,与处理政务时睿智公正、果敢英明的形象大相径庭。她以为他只是嘴刁钻,脾气喜怒无常、使心憋气而已,万万没料到竟是登徒子之流的人物,枉他也是出身大家的少爷,敢情没人教他礼数礼节不成?白瞎了这幅好皮囊!
再说只有他累吗?她也很累好不好!抬着手臂倾着身为了遮住他放肆的双眼!可是这人的暗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,他弯腰弯累了,想起身了。全然没有偷看被抓住的羞愧,连做做样子都懒得做。无所谓、蛮不在乎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。
“好。”轻扬唇角,好商量的回答。
桦绱觉得这奇怪的姿势不适合交谈,还是等她换好外衣收拾妥当再说也不迟,就刚刚之事,她要好好跟他掰扯明白,决不能吃下这哑巴亏。再三确定,才缓缓放下手。
狠狠剜了他一眼,可惜他闭着眼眸也看不见。桦绱起身抬步欲走,被气糊涂了,忘记提长裙,踩到下摆,绊倒摔在贵妃榻上。
王池早就自觉的背过身去,子曰:非礼勿听。虽然耳朵竖的尖尖的。小丫鬟们倒是看到了,纷纷吸气震惊的看着摔倒的殿下,就连兰芗怀中抱着的小世子也惊讶的捂着小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