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蒙古人当水手,这肯定不行。”
“是啊,这就是引狼入室。”
“我不答应……,呃,我不不同意。”
欧罗巴行省办公室里面的干部讨论着郝仁的建议,说是讨论,每个人的看法完全相同。谢松主任听了一阵,也出来发言,“我给大家说,我不同意。不过我有个疑问,大家好像不反对元国水手。这是为什么?”
立刻有人回答:“元国是元国,蒙古是蒙古,不一样。元国就算没钱,至少不穷。前两年元国也有蒙古出身的水手抢了东西,元国把那些人抓住之后当着咱们和元国水手的面公审后砍了。哪儿都有王八蛋,这个不稀奇。蒙古人能靠的住么?”
这位刚说完,其他干部立刻响应,“就是这样!”“没错。”
谢松点点头,已经确定自己怎么和上头回报办事处的看法。办事处的干部并非无理取闹,大家的确情绪激动,说的却不是意气用事的话。归根结底就是不相信蒙古的制度,更不相信蒙古的传统。
大宋与东罗马都是文明国家,元国全面模仿大宋制度。任何传统与制度都不能保证内部没有坏人,传统引导人向善,制度确保对坏人实施惩罚,这就有了合作基础。突然增加一群以抢掠为荣的蒙古人,让好人们如何自处?谢松连报告的要点都想好了,‘有千日做贼,哪里有千日防贼’!这段铿锵有力的话让谢松自己都感动的够呛。带着感动,谢松大声宣布,“诸位,我会把咱们的意见给雅典写个报告。蒙古人不可信,咱们不要”
众人根本不想惹麻烦,立刻叫好。这件事谈完,大伙各自回去工作。谢松得知希拉前来求见,马上请这位优秀买办进来。希拉大大方方站在谢松面前,“谢主任,我想请你参加我家的舞会。”
“哦……我只能去一会儿。”
“这就够了。感谢!”希拉马上欢喜的应承。
谢松问了时间,眼瞅还有半个月,就在台历上记下来。希拉下班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母亲,没想到母亲说道:“我有可能改变舞会场所。”
“为什么?”希拉心中一阵不安,改变举办舞会的地点就要再通知已经告知的人,需要花费很多时间。
母亲带着矜持的自傲说道:“你父亲正在与安奈而男爵爷谈房子的事情,爵爷可能要出售他在君士坦丁堡的宅邸。”
“咱们家能买得起?”希拉懵了。安奈而爵爷家的房子距离希拉家不太远,面积不算小,房子很破烂。即便如此,希拉也不认为自己家能买得起。
“我已经联系了买家,把咱们家的房子卖掉。差不多就够了。”
“真的么?”希拉很意外。
“你给我的交钞我都存着,安奈而爵爷愿意接受四方交钞。价钱上还差一点,你父亲从几个朋友那里借到了钱……”
正说话间就听楼梯响,希拉抬头看去,他父亲陪着无精打采的安奈而爵爷从楼上下来。爵爷没有与两位女人打招呼,甚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。看着爵爷失落的背影,希拉只觉得不可思议。希拉的老娘则是笑逐颜开。
交接手续终于在舞会前完成,希拉赶紧去告知谢松。得知谢松在见客,希拉就在外面等候。等了一阵,只见谢松送客人出门,客人是希拉的熟人安奈而爵爷。爵爷神色比前几天好了许多,就见他对谢松非常礼貌。出门的时候握着谢松的手嘀嘀咕咕说个不停。谢松耐心的听着爵爷说话,不时安抚爵爷,让他放心。
等谢松送走了爵爷,希拉连忙上前告知谢松舞会地点有变化。谢松笑道:“好吧,我会尽量赶到。”
下班后回到新家,希拉看到弟弟四肢伸展,死狗般瘫在空荡荡的客厅的椅子上。这几天他拉着架子车王这里运家什,的确也累坏了。希拉前几天回到家就挽起袖子打扫,那股子热情现在荡然无存。贵族的房子就是大,前面有院子,后面有花园,建筑占地面积比希拉家大了三倍。建筑分两层楼,还带了阁楼。
可希拉并不觉得高兴,破落贵族的家远没有外面看着光鲜。屋里面残留的破家具朽坏到只能当劈柴,墙皮剥落,几个长久没用的房间长着霉菌,散发出令人厌恶的气味。木质楼板也破烂不堪,走在上面令人担心。整栋房子值钱的大概只剩下地皮与修建墙壁使用的石块。安奈而爵爷很多年都没有开过舞会,希拉现在完全理解了爵爷面对的困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