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雨柔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杨天风的话,虽然杨天风解释得很清楚,态度也好象很诚恳,但她还是觉得不应该这么轻信。
“杜姑娘确实不错,如果绢儿和琬儿同意,我也不反对,毕竟这是她们的自由。”赵雨柔语气还算平缓,慢慢地说道:“但是,请你转告杜姑娘一声,由她亲自来领人比较好。而且,对你这种做法,我很不赞成。”
“哦,那是为什么?”杨天风疑惑地问道。
“为什么?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嘛!”赵雨柔冷笑道:“现在不是封建社会,是民国时代了。绢儿和琬儿更不是什么物品,可以送来送去的由着你的心意转让。你想讨好杜姑娘也好,希望绢儿和琬儿过上好日子也罢,是不是应该有些起码的尊重,问问她们的意见哪?”
和我讲人*权?连你都是我绑来的。杨天风有些哭笑不得,自己还有事,也不想与这位理想主义者继续辩论,只好苦笑着点头,敷衍道:“你说得有道理,民国嘛,要讲人*权。我把你的话告诉杜姑娘,让她自己来说。这两个小丫头也好好想想,愿意到哪就到哪去。”
“看,看你那样子。”赵雨柔伸手指着,眼睛瞪得溜圆,“眼珠乱转,还用手蹭鼻子,不是撒谎就是敷衍。”
杨天风眼睛睁大,有些惊诧,然后便讪讪一笑,“哪有,别胡乱猜测。”
“等等,我还有事情要问你。”赵雨柔伸手叫住了他,很不满地说道:“我已经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,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那些同学和校友?”
“折磨他们,这个说法我不能承认。”杨天风摇着头解释道:“无论干什么事情,都需要一个好身体,我让他们参加保安团的训练,锻炼他们的身体,这也是为了他们好。瞧瞧他们那面样儿,一个个象七老八十似的,连十几里路都跑不下来。”
“十几里,你要累死人啊?”赵雨柔生气地说道:“就算是锻炼身体,也要因人而异,循序渐进呀!冯德光那么单薄,王志尚还有伤在身,你,你就是想折磨死他们,让日本鬼子高兴,好升官发财。”说着,赵雨柔眼圈红了。
“你少替他们担心,冯德光瘦小枯干,跑得倒挺快;王志尚那叫什么伤,不过是肩膀脱臼,早治好了。”杨天风不悦地说道:“瞧瞧你们这几头烂蒜,雄心倒是不小,可要是没有我的雕琢,最后都是干啥啥不成,吃啥啥不剩的废物。你说说,学化学的连个炸药都不会配,学机械的连枪的原理都搞不懂,学土木工程的盖个房子都得倒,不知道你们在学校都干什么了?我想啊,不是男男女女凑在一起谈请说爱,就是跑大街上乱喊口号去了。”
赵雨柔被杨天风不假辞色的训斥弄愣了,眨了眨大眼睛,有些恼羞成怒地喊道:“我们是废物,那就让我们走啊!你也不看看自己,又是什么好东西,还有脸说别人。”
杨天风哼了一声,不再理会她,转身推门而去。
这几个愤青,他是很想留下做帮手。各个专业的,以后说不定以后都能用着。但这些人非要改掉书呆子的坏毛病不可,而且还要经过一定的实践锻炼,才能将书本中的知识真正运用到实际当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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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龙镇东大街的路北,和城隍庙相对有一座大屋顶的古式楼阁,黑漆的大门上挂着一块横匾,上面写着“聚仙楼“三个隶书大楷,字的颜色已经被烟熏得发紫,这是镇上最有名气的饭馆。
时近中午,聚仙楼大门两边便站着几个持枪的保安团士兵。楼上的宽大餐厅里,几张大圆桌旁围坐着十里八乡的头头脑脑,都在纷纷议论,不时望向正中间正襟危坐的张天师和旁边空着的座位。
重重撂放茶杯的声音,吸鼻烟的喷嚏,咀嚼糖果声,拖泥带水的咳嗽声,弥漫的烟雾和各种各样的神情,混杂成一片,仿佛要把大厅胀破。
“今日定是商量祭拜河神的事情,这报恩钱是跑不了的。“一个白胡子老头低声对同桌人说道:“杨家既是主持,咱们且看人家的出手,再作计较。”
一个拿着纸扇的胖子不屑地撇了撇嘴,说道:“再怎么着,杨家也不能被窝里放屁------独吞哪!牛鼻子要是被买通了,光替杨家说话,咱们就甩袖子走人,让他们下不来台。”
“嘘,小声些,张神仙可有天耳通。”白胡子老头提醒道。
张天师年纪在四十左右,头戴青布道巾,身穿布袍草履,手执龟壳扇子,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。也不知道他是真有天耳通,还是注意到了别的什么,微闭的眼睛突然张开,望了这边一眼,众人立刻闭嘴不语。
其实还真让胖子说着了,张天师确实被杨天风拿出的钱打败了。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,只要他按照杨天风的意思去做,后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。但即使是他,也搞不懂杨天风到底想干什么,可谁又和钱过不去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