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战,是指在街巷中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。狭窄的街道、复杂的环境、看不见的敌人、杀人于无形的枪火......这一切都使街道战斗充满了诡异和不可预知的复杂因素。
而巷战和野战的最大不同在于,战场被无数按照一定规律排列的建筑分割,任何战术单位都处于一个相对封闭而狭窄的场景之中,这给观察、火力的运用都带来了限制。但对于防守方来说,他们对于场景的构造更加熟悉,预设的火力点能更加发挥作用,穿插迂回绕袭的战术运用更加得心应手。
纵观抗战历史,有几次巷战打得是惊天地、泣鬼神,劣势装备的中国x军队愣是把日本鬼子打得伤亡惨重。比如常德保卫战、台儿庄争夺战、衡阳保卫战等,其中尤以一九四四年的衡阳保卫战为最。
当时,国民革命军陆军第10军在湖南衡阳以孤立无援的病惫之师抗击近六倍于己的日军,血战了整整四十七天,杀死杀伤了超过自军总兵力的敌人,被誉为“东方的莫斯科保卫战”。这一仗的影响,震动了日本朝野,直接促使东条英机内阁为之下台。
尽管中国的城市和乡镇中钢筋混凝凝土建筑太少,其实并不太适合巷战。但把技战术优良的鬼子拖入巷战,且作为较有利的防守一方,杨天风认为是最佳的作战选择。何况,三纵还有着众多的近战利器,日军则是仓促行动,没有重炮,弹药亦携带不多。
大城市的巷战且不说,杨天风还记得华北的宋庄之战,两个连的八路与数倍敌人展开街巷战,几乎把日军打到崩溃,而后还趁夜突围。
从杨天风在涡阳反水起义到现在,仗打了不少,但即便是面对面的阵地战,他也施展了很多被鬼子称之为卑鄙无耻的招数。原因很简单,根据他脑中的资料,对日本鬼子的技战术能力一直颇为忌惮。
射击准确,运动隐蔽,动作规范熟练,训练有素,单兵作战能力很强,部队之间的协同配合也很好……
对日本鬼子作如此评价,不仅是中国将领,一线士兵更是在与对手的角斗中体会了对手军事素质的强大和优秀。
但强大并不意味着不可战胜,起码杨天风认为把那些评价归于野战更加确切、合适。这倒不是说日军是巷战“弱智”,而是在巷战中,日本鬼子的技战术水平将被大大限制,发挥不出全部。
发挥己方之长,遏制敌人之长,战争从来就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,也不仅仅是计算装备优劣的比赛。
留守镇子的部队很快组织起来,按照三纵的编制,成建制地抽出十个战斗经验较丰富的分队(排建制,四十余人)。而作战时又将以小队(班建制,十三人)为单位,另增加两名榴弹发射手,配备榴弹发射器两具,再多配备机枪一挺,霰x弹枪四枝,驳壳枪两支,步枪五枝,手榴弹也加倍携带。
征召的百姓和士兵齐动手,打通了很多房屋的墙壁,并在街巷内设置类似操手墙的障碍物,方便战士隐蔽行动;为防炮轰引爆,镇内多设置绊发、拉发地雷,或用手榴弹设置拉发炸点,并用大量炸药设置了几处毁灭陷阱;军官亲自勘察指导,设置了较坚固的交叉火力点,以减少射击死角………
冬季天亮得晚,东方刚有点微微发白,巷战部队休息完毕,进入镇子熟悉各自作战区域,布设武器,然后吃饭歇息。
大部队撤出了镇子,一部向西,在五里外扼守公路,接应援军;一部向南,在镇子后五里待命;特战小队再加两个分队则早就反向而行,寻找隐蔽处让过敌人,准备切断敌之退路。
两个多小时过去了,天色终于大亮。冬季的晨风尽管寒冷,但却有鸟雀在啼鸣,象是为太阳的出巡欢呼开道。
鬼子出现在了视线的尽头,沿着公路滚滚而来。先是一个班的尖兵,然后是一个小队的步兵,后面是缓缓开行的几十辆汽车,鬼子到底还是追上来了,顽固可见一斑。
山下幸之助坐在驾驶室内,看样子象是昏昏欲睡,但脑海里却一直翻腾不定。在西二铺乡、赵集、韩村,追击的部队接连遭到了阻击。虽然对方的人数不多,只有三四十人,但却使追兵被迫停止前进。等到蝗军摆开阵式进行猛攻,这些阻击的对手便迅速逃跑。结果不是天黑难追,便是地雷的爆炸,还有四角钉的难防。
死伤了十几名蝗军,损坏了两辆汽车后,山下幸之助在韩村改变了战术。只派小部队驱离阻击者,大队继续前进,并严令不得追击。他看出来了,敌人这不是阻击,而是骚扰,是拖延,为大股敌人的逃跑争取时间。而黑夜,正是敌人能裹协着大批百姓逃到安全地区的最佳时间。
只是可恨公路上的地雷和四角钉,使蝗军不敢放心地全速前进。以侦察尖兵在前开路,扫除了上百枚四角钉,排除了十几颗地雷,但也遇到了意外,地雷爆炸还是造成一些蝗军士兵死伤。因此,山下幸之助认为自己的策略是正确的。如果是乘坐汽车不管不顾的前进,损失会更大。
这是怎样的敌人,怎样的打法啊?山下幸之助和所有与三纵交手的日本军官一样,都对这种不熟悉的战斗,从心底泛起了疑问。
显然,对于游击战,日本军官是缺乏了解和重视的。而三纵在杨天风的引导和训练下,打法更加成熟先进,武器装备更加多样精良。
“哒哒哒……”一道火舌突然从路边隐蔽的阵地内喷射而出,将公路上小心翼翼的鬼子尖兵打倒了好几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