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兰儿,福福站着夜色下,看着暗夜中的人影丁点都瞧不见了,才关了门,家里来。
今儿,却是一个安眠夜,福福睡的极安稳,等一觉醒来,刚睁了眼,家里公鸡就院子里开始打鸣,正是时候。
家里的大黄米面发来一天一夜,捂的那般严实还闻着酸味了,福福这边起了身,叠了被子,炕头掀开发面盆子一角,凑过去一闻,真真的发好了。
于是连忙外屋生了火,昨天晚上泡的红豆,熬成豆沙馅子,就发面盆子里揪了块大黄米面,想着先烙两个豆沙馅的饼子尝尝。
这边想着,就开始忙活。
正揉好了面团,和着豆沙馅子,益哥屋里刚翻了几页书,德正就挑着水桶来了。
益哥小家伙合上书卷就下了地,蹦哒哒的绕着德正问这问那,说了好一通的话,也就在德正跟前,益哥话多,而且听着两人一问一答,你来我往的,还聊的起来。
福福屋里这边揉面烙黏饼子,外屋两人说了一会话,益哥就屋里加了件衣裳,和福福打了招呼,得了准,就颠颠的跟着德正出了门,一大早,和狗子一起,跟着德正身后,去井边抬水。
她屋里摇头,这孩子,对旁人还从没见这般黏糊过,也不知道德正哪里好,每次来,都追着、问着,说个好一通话。
福福这边想着,锅里热了油,饼子也放进锅里,这边铲子翻了个,两人就油脚前脚后的家里,抬着水,说着话。
“姐,这黏饼子好香,”益哥人还在当院呢,就蹭蹭嗅着鼻子,跑了来,“熟了吗?”
今儿她就揉了一小团面,也煮了一小碗的豆沙馅子,这会将将擀了四个黏饼子,两个锅里烙着,两个还在面板上没下锅。
这会益哥锅台站着,小脸蛋直直的往锅里神,要瞧个究竟。
“锅里油大,”福福把人拉了来,“可别溅了你一身油。”
小家伙就吧唧吧唧嘴,咽着口水。没想到德正今儿会来抬水,所以也就没想着多烙几个,反正发了面,她还寻思中午的时候,再烙了黏饼子,给上院下院送去尝尝。
所以这早上的,也就没想着德正的份。
益哥小人可是没多想,这边锅里的两个饼子一出锅,就眼巴巴的看着福福,又盯着饼子,小手搓着,这模样,福福不用想,都知道咋回事。
“拿吧拿吧。”
福福把盘子递给他,手上继续忙着烙饼,就见益哥捧着盘子,盘子里刚出锅的两个热乎乎黏饼子,颠颠跑到德正跟前,那边德正刚把水缸装满,就见益哥递了饼子过来,“不吃不吃,你大娘家里做好饭了,回去就吃。”
说完,人躲过益哥,就要拿着扁担家去,益哥小家伙的黏糊劲上来了,拽着人衣袖,就非要送饼子,“德正哥,你尝尝,我姐烙的黏饼子,可好吃了。”
“可好吃了,”益哥还一个劲的点头,很是确定,“你快尝尝,吃一个,吃一个。”
德正该是知道的,她一大早里外就烙了四个饼子,也知道没他的份,不好伸手拿,但奈何益哥倔强劲上来,一时也脱不开身,“你大娘热的年糕豆包,也是这大黄米做的,一个样的。”
益哥直摇头,“不一样,不一样,这个是我姐姐用油烙的,黏饼子,不一样。”